夜读九江丨(散文苑)和独爱一起发音

2022-09-24 19:27:00   长江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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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独爱一起发音

——董书明诗集《独爱》阅读浅析

■ 罗旭初

当下文学圈,大多数人都将创作焦点集中于小说,若能看见一篇篇清新自然、不事雕琢的美丽诗歌,无异是久行沙漠突见绿洲的感觉。董书明新近出版的诗歌集《独爱》,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面对当下嘈杂的世界,书明从来不把诗歌看成一种长线“投资”,而是唯有锲而不舍、脚踏实地,终使得他在诗歌领域脱颖而出。比如,村庄习惯搬起脚趾头过年/一个人心细到/在年初做减法,在岁末做加法,将村庄里的劳力/或后生,在正月撒到城市去种植,在腊月里一一收割回来/偌大的村庄,也像挂在时代列车后的车厢/除了春运忙于进进出出外/剩下的日子,只有一些空巢老人和小孩……/春节,愈来愈像/举过故乡头顶的鸟巢/等待鸟儿的回归/此刻,没有人比村庄更懂得守候和抒情。

从他的这首《没有人比村庄更懂得等候和抒情》可以看得出,他的心灵从没有变得焦躁、苍老,反倒是借着生活的暖意、大自然的美好气息,将嘈杂驱离自己的听区,将有记忆以来的点点滴滴变为最温暖的诗歌文字,用它们温暖自己的心、温暖这个世间的苍凉。于是,即使在嘈杂、纷乱中亦能舞出美好、舞出幸福,舞出智慧。书明没有像有些诗人的那种居高临下,旷若圣人。我倒觉得他是“往上一步,卸掉岁月的蹉跎,再上一步,芬芳生活的甘甜”,有一种正能量的浩然正气。

高尔基说:“你的诗沉浸在哲学的思维里我就反对。”这话用在现如今到底如何,我没有资格去评说。真正拥有对诗歌发言权的,是那些热爱诗歌、注视诗歌并身体力行、认真负责的人们。比如,他的《乡村情感》:左岸是麦田/右岸是稻香/比阳光大街窄小/比一根扁担宽广/那一程/认得村庄的土路/游子早产的白发/纠缠一生贫穷和守望/生活的洪流一旦冲断情感的堤坝/我真担忧/思念还能不能/找到故乡。

是啊,这就是自然、是亲情。

诗,真正的生命力只能在于诗歌内在思想深刻以及活力。阅读书明的诗,整体感觉是:味之者无极,闻之者动心。其实,我早已关注他频频发表于省内外报刊的诗歌作品。我发现,他的诗,是一个美好的心灵对历史、哲理、人生及心灵的暖意感受。书明对我说,诗歌创作必须以“风力”为主干,又要“润之以丹彩”。“风力”与“丹彩”兼备,才是最好的作品。作为先行者的诗人,是要感受八方的。且不说重大的事件在书明心里留下永久不息的回响,甚至连微小的事物及事件都使他产生无际的联想和诗意:左右都不是/到了这一步,无论站在/哪一边的立场,都是走向地处/做一滴水/命中自带风声/内心的高度,养活了/大海的辽阔。在《过分水岭》,一滴水都无法逃过他的笔尖。一首好诗的诞生,要求每一个写诗的人融纷纷扬扬的感觉于一炉,经过炼丹炉的百般冶炼,到达炉火纯青的地步。他在这方面做得很不错。

书明写了很多叙事诗,从他发表的许多作品中可见一斑。要写好叙事诗,明智的做法是让叙事在写景、抒情和议论之间蹁跹。至少,叙事成分要格外简明,富于张力。诗人深明此义。在诗歌《连夜雨》中,他这样写道:只有巴山的夜雨,才能有如此奢阔/和忧伤的身价/一场雨:从唐朝,下嫁到民国/从昨日黄昏/下嫁到,外省的黎明/拿着手电筒,漫无目的地照射夜空/伸手,抓住雨柱/恍惚抓住/插在大地上的输液管/或流言的白发。

诗的最后,诗人是这样写的:雨中的城池,像刚刚出模的蜂窝煤/被丢进汉语的火炉/烧开了/一壶诗经的茶水/烫烫的,像近义词的嘴唇。

《连夜雨》,势必让读者有所思。这也是书明写诗的高明之处。

读诗时恬吟密咏,可以细细体味、欣赏诗中声情的佳妙,心头领会,舌底回甘;写诗、改诗时反复吟哦,是为了寻求选择与内容和音调最切合的字句。《文心雕龙·神思》篇中说:“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书明常说,在诗文创作中吟咏有着很重要作用及其美感价值。古人无论写诗还是作文,都是构思、修改与吟诵同时进行,写成后仍要吟诵,自吟自赏,获得意境美与音乐美的双重艺术享受。

回顾中外文学史,我们不难发现,每一个时代文字的真正繁荣都得力于一大批具有献身精神而又耐得住寂寞的人的加入。一直以来,书明深信能将无愧于时代的作品奉献给社会,奉献给广大读者。他勤奋好学,陶渊明、李白、王维、歌德、泰戈尔、普希金……诗人在心里对过去时代的大师无限感激,充满了谦卑之感和崇敬之情,并从那些大师身上汲取营养和自信,心态变得更加成熟。

我想,成熟的心态,来自个人生活的升华,亦是对时代机遇的超越。从形式来看,诗人的新诗是自由体,独抒性灵,不拘格套,分节、分行,皆随遇而安。自作品所呈现的心态观之,书明堪称成熟、智慧、沉静的写作者。从他的《独爱》《退休以后》《长江口》《在鄱阳湖边》《父亲的村庄》等诗歌,可以得到佐证。

“诗人独特的心灵色彩,是诗的闪光,是诗的生命,也是诗的艺术风格。”进入一首真正的诗有如一次涅槃。当我们感到那种伟大而动人的精神时,我们知道,诗绝对是为了营造家园才降临人世的。在诗歌《喊草原》,书明对诗歌艺术的执著、情感的移入、联想和想象进入了一个理性的空间:诗的最后,他这样写道:春风记错了鄱阳湖的名字,将她喊成大草原/牛羊啃食/她的名字,站在白云间/草原上空/招来一批又一批/候鸟,摆下的筵席,让天下/奔走相告/一条白鹭用一条前腿/刨动鄱阳湖的等待/刨动大鱼/小虾,刨动旱灾水患,刨动岁月难以掩藏的苍茫

“从诗人的心灵中诞生的每一个灵感,都包蕴着整个心灵的全部色彩。”我觉得,书明的诗有其新异独特处,即:在以“我”为主体的情况下,把与之相对立的另一种形式纳入了自己的队列。我且把这种形式命名为“顺势与逆势的铺垫”式。它所到达的艺术效果自然也是独特的。比如,《再也没有比铁路更长的等式》:在天上飞的叫航线,在地上跑的叫高铁/祖国的两只鞋子/穿上它,就/可以称心如意地/抵达生活,或海角天涯/再也没有比铁路更长的等号……

这个对于未来的想象,实质上就是逆势铺垫手法的变形形式,暗示性得出人意表,而又自在情理之中。

诗人海子说:“我把天空和大地打扫干干净净。”书明的诗干净、透明,字里行间氤氲着音律之美,充满着生命的张力和人性的情怀。

他爱自己生活的这座城,也爱他留下足迹的许许多多城市。他爱诗歌,在他对诗歌精神的更加深刻的领悟中,他把诗歌当起床号,把故乡的山山水水唤醒。此刻,“我听到了一种声音,那是一种快乐的、自信的、心灵的歌唱。”

“写诗说白了就是学习熟练掌握词法、句法、文法,三法之中,句法最重要。”诗是具有高难度的精神产品。像书明和他一样具有广阔潜力的诗人们就是这项美好味道的产品的生产者。我以为,诗人的天职便是对抗解释的诱惑,从交际语言中光着脚丫朝江海里走,濯洗掉尘埃之后,将自己海水里的影子扛在肩上,然后走出来,像一条活泼可爱的鱼,而不是打扮得像条鱼。如此,无论时空如何变幻,不管走得多远,书明始终不会远离故乡的目光——长江、鄱阳湖、庐山,还有那里浓得化不开的亲情和情怀。

亲情的温暖,爱情的美好,友情的真挚、祖国的大好河山,在这位简朴、纯正的诗人笔下肆意流淌,不经意,“总是喷出智慧和欢愉的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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