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园遗石（外一首）

■ 何诚斌

南瓜形大石头，通体灰色

知行合一四字，废园给谁看

你们的母校，我来探荒

拾起一个没被搬走的名言

曾经的知，随青春远行

倒塌的教室，门窗内阴气很重

半堵墙上开着丛丛白色小花

祭奠一所中学的逝去

励志词变为挽词，遗石变成墓碑

铭记乡镇初级教育勃兴与凋敝

草木高过乒乓球台，魂灵犹在跳动

一声腐烂，裂开阳光虫蛾惊飞

大树上一圈圈铁丝勒痕，我感觉

它在你们离开后疼痛泪目

遗石孤立沉默，最终的无迹

逗虫记

一只小蜜蜂，受困于人类儿童

的围观与尖叫。受困是我的词语

孩子们表现为天性与天真

好奇心藏着类群密码，我还记得

许多事情不需要指教，也不需要启发

本能反应构成共情，此刻

悄然刻录一种童趣，凸显兴奋点

对蜜蜂的感知，心灵在欢叫中成长

我担心只只小脚，产生踩踏昆虫的快感

担心是我的心理，孩子们完全快乐

曾经，我也有过这种逗虫之乐

现在因小孩的快乐而快乐，却不纯粹了

犹记得当年，我们一群孩子之间

就有对昆虫的暴力，蜜蜂，蜻蜓，知了

还有蝴蝶，萤火虫，始于喜爱玩耍

终于伤害的游戏，有没有人予以制止

我想不起来了。望着孩子们的头顶

蓝蓝的天空，一群白云涌动

孩子们身边，桂花树上几只蜜蜂

我不希望它们落下来，地上有欢叫

有花一样的脸，还有被切换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