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1月22日，小雪。不是天上飘着小雪，而是二十四节气中的“小雪”。这是一年中第二十个节气，也是进入冬季的第二个节气。时光已入冬，一年又到尾声了。

我在时隔两个多月后，再次来到了修水县，再次与当地同仁们一道，共同迎战该县遭遇的又一波新冠病毒疫情。两个多月前的那一波疫情肆虐修水县时，正值中秋节期间，我因未能与家人团聚，有感而发，写了一篇小文章《时光·月光》，没想到时光竟如此捉弄人，让我因相同的任务，戏剧性地再次战斗在同一地方。

窗外，蜿蜒的修河静卧在不远处，河面水波不惊，契合着整个县城的静默。横跨两岸的桥面上，无人亦无车，往日的车水马龙销声匿迹。昨夜，虽有短时小雨，小到雨滴飘在脸上，几乎都感觉不出来，可见这雨下得是多么小心翼翼，可能它也是怕惊扰了这静静的县城和几十万不得不居家的芸芸众生吧。

在这宁静之中，只有时光的脚步在向前走，滴答滴答，从不停歇。我知道，时光虽不语，日月虽无言，但它们永远坚守着自己的节奏：早晨、中午、晚上，一天、一月、一季，立春、立夏、立秋，不觉之间，就到了立冬之后的小雪了，谁也阻挡不了它们的前行步伐，改变不了它们的亘古规律。“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闰馀成岁，律吕调阳。云腾致雨，露结为霜。”这种周而复始的轮回变迁法则，从不更张，更不会任性。

但是，今年的气候，像个怪物，偏偏就有些任性，根本不按套路出牌。当下明明已是“小雪”节气，在我们这个本是四季分明的地方，气温却似阳春，前些天甚至高达摄氏30度，过冬的保暖衣物始终处于待岗状态。在这一年里，原本缺水的北方，多地遭遇特大洪涝灾害，水量充沛的南方却夏旱秋旱连冬旱，小雪节气不见雪；烟波浩渺的鄱阳湖缩水成了一条河，干涸的湖床裂纹纵横，人们的脚印竟能轻松抵达从来不可能涉足的湖底。在这一年里，隔三岔五就收到气象预警信息，各种极端性天气频频骚扰我们，尤其是干旱预警信息，从蓝色到黄色、橙色、红色，一路升级，然后就是超长时间地停留在红色预警上，而且是日益加重。且不谈地里的庄稼、山上的森林、路边的草木，早早地褪去了绿装，一片枯黄，提前进入它们的生命之“冬”。君可见，还有多少苍生在这错乱反常中连喝的水都没了呀……

如果不是看到日历上的“小雪”两个字，真的难以察觉岁月已入冬。想起那首有名的歌曲《北国之春》：

城里不知季节已变换，

不知季节已变换，

妈妈犹在寄来包裹，

送来寒衣御严冬，

故乡啊故乡，

我的故乡，

何时能回你怀中？

……

气候无常，变成了常态；无数的不确定，是每天的确定；唯一的不变，是永远在变。这一年，变得真是太快了！

英国诗人雪莱说：“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是呀，岁月本温柔，天地有暖光，且让我们在“小雪”之际，围炉温酒，共话桑麻，驱散这一年久久积压在心头的阴霾，为春天积蓄力量，不负光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