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闹枝头

■ 郝 军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百花开。不经意间，春天就来到了人间。在阳春三月的一个周末早晨，我信步在老家的山野沟壑和湖泊水洼之间，触目之处皆是草长莺飞，百花竞艳，春色满目，一派生机盎然。

最先向人们报春的是梅花。在那片足足有十几亩地的梅林里，红梅、粉梅、绿梅、白梅比比皆是。几百株梅花争奇斗艳，五彩缤纷，俏立枝头，不管不顾地赶趟儿竞相绽放，直至花团锦簇，花瓣重叠，真的好似一幅百梅闹春图。

道路两旁迎目而立的柳树儿，尽管枝条还泛着灰青色，却早已舒展地垂下千万条发丝，风情万种，随风摇曳，一束阳光，一波春风过后，就齐刷刷地吐绿萌芽，翠中含黄，黄中盈绿，郁郁葱葱，蓬蓬勃勃，把春的气息俏立在枝头柳绿之上。

在西岭的田野里、坡岭上，甚至道路的两旁，一蓬蓬、一丛丛的桃花、杏花、梨花，已急不可待地站在枝叶间，没有声响，没有征兆，静静地开放了，或妖娆缤纷，或温柔淡雅，或纯白如雪，或粉嫩似婴，尽情地舒展，恣意地怒放，一片连着一片，一岭连着一岭，引燃了大川，燃爆了沟岭，就像一幅幅水墨画，更像一件件五彩蟒衣，把那茫茫沟壑坡岭、高山大川精心梳妆、打扮和渲染。

就连再普通不过的油菜花、豌豆花也跟着凑趣儿。举头远望，油菜花金灿灿一片，像一张金光耀眼的图画，又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金色的地毯，真是漂亮之极。豌豆花悄悄地探出头来，露出玫瑰红的花蕾儿，狡黠地忽闪着小眼睛，举着小花骨朵儿向行人致意。

我惊叹家乡湖光山色的美。花盈树，树映湖，就连初萌的小草也显得格外翠绿，倍有精神儿。玉兰花儿似莲，花叶舒展饱满，其绀缕堆云，清腮润玉，肌肤凝雪，吹兰芬馥，有妙玉洁身之魂。红叶石楠，她如红里透绿，绿里间红，好似大观园里豆蔻少女，婀娜多姿，仪态万方。蝴蝶兰儿，一朵朵开得正艳，像一个个舞者，在阳光下舞之蹁跹，吐露出它那迷人的芬芳。间或还有那一枝枝金黄的连翘，似花又似叶，娇嫩欲滴，风情万种。最骄人的是西府海棠和紫荆两种姊妹花，红得滴血，绿得叠翠，花姿潇洒，娇艳动人，似胭脂点点，素有“花中神仙”“花尊贵”的称号，更有“解语花”的雅称。“雪淀霞铺锦水头，占春颜色最风流。”“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古往今来，有多少文人雅客在赞美海棠花、紫荆花，又有多少人为之魂绕梦牵？

是春天，把整个大千世界复活了，将苍山峻岭变得极具情趣和神韵了。赏花的人群像采蜜的蜂群一样，纷至沓来，绕花飞舞，哪里有花香，哪里就是景色，哪里就是景区，一溜溜小汽车，一队队游人，闻香驾临，把一个赣北小城的春色舞动得格外热闹。

春回大地以后，山河俊秀，沃野泼绿，湖面如镜，烟波浩渺，燕子啄泥，黄鹂笙簧，男耕女织，车鸣机响，一切都充满了希望、充满了生机。

春天，即便再高明的画家，也描不尽你的姹紫嫣红；即便再浪漫的诗人，也写不出你的生机盎然；即便再婉转动听的歌唱家，也唱不出你的秀美亮丽。我只能用我炽热的心，去感受春天的韵味，感受情致的春天。

这就是春天的节奏，也是百花的魅力，春意和花期正浓，热热闹闹俏立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