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江州司马青衫湿

■ 郑少忠

白居易（772～846），字乐天，号香山居士，祖籍山西太原，生于河南新郑，是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被誉为“唐代三大诗人”之一，主张“文章合为时而著，歌诗合为事而作”，是新乐府运动的倡导者。代表诗作有《长恨歌》《卖炭翁》《琵琶行》等。官至太子少傅、刑部尚书，封冯翊县侯。曾贬谪江州（今江西九江），任江州司马期间，写下了著名的诗作《琵琶行》。

白居易是唐代著名的江西“进口老表”。815年，宰相武元衡遇刺身亡，白居易上表主张严缉凶手，被认为是越职言事。其后白居易又被诽谤：母亲看花而坠井去世，白居易却著有“赏花”及“新井”诗，有害名教，随即被贬为江州司马。

有专家称，贬谪江州是白居易一生的转折点。在此之前他以“兼济”为志，希望能做对国家人民有益的贡献；至此之后他的行事渐渐转向“独善其身”。白居易在江州虽不太得志，大体上仍能恬然自处，曾在庐山香炉峰北建草堂，并与当地的僧人交游。

这一年秋天，白居易被贬江州任司马已两年。有一天，白居易在浔阳江头送别客人，偶遇一位年少红极一时、色衰被人抛弃的歌女，心情抑郁，结合自己的路途遭遇，用歌行的体裁，创作出了这首著名的长篇乐府诗《琵琶行》。此诗通过对琵琶女高超弹奏技艺和不幸经历的描述，揭露了封建社会官僚腐败、民生凋敝、人才埋没等不合理现象，表达了诗人对琵琶歌女的深切同情，也抒发了诗人对自己无辜被贬的愤懑之情。

白居易被贬到江州，从此和九江结下不解之缘。至今九江还流传着他的奇闻雅事。他曾多次登游云居山，写下了《云居寺孤桐》一诗，咏物言志：“寄言立身者，孤直当如此。”

传说白居易还是一名古怪的垂钓者。他很喜欢吃鱼，而且烹调技术也很好，经常一个人到建昌县（今永修县）的修河边钓鱼。只是其行为怪异，让人费解：他每钓上一条鱼，就拿出一截事先刻好尺寸标记的竹枝量一下。只要尺寸超过标记的鱼，他都毫不犹豫地丢回修河里。有不解者问他：别人都希望钓到大鱼，你为什么将小鱼放进鱼篓，而大鱼都丢回河里呢？

白居易回答说：我家的锅只有这根竹枝的尺寸这么宽，太大的鱼装不下呀。

也许白居易的真实想法是通过这样的举措规劝世人，以这种独特的方式履行他的“司马”之责：人不能让无穷的欲念攫取己心。勇敢面对现实、安于现状，不必贪求，更是一种修为。

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一个忧国忧民的政治家，被贬谪到偏远的地方，又卧病良久，心中悲凉之际，听到幽怨落寞妇人的一曲琵琶乐，不禁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写下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的千古绝句。千百年来，无论是鸿儒巨贾、达官显贵，抑或是凡人俗子、走卒贩夫，吟诵至此，每每也多是司马情怀、泪湿青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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