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郝 军
说起柳,最恰当的时间应该是春天。
倘若在冬天谈柳,数九寒天,大地苍茫,那时候的柳树疏淡光秃、突兀森郁,怕是没有多少的妩媚吧?只有春来了,柳醒了,皮绿了,含苞了,吐絮了,那婀娜多姿的枝条随风摇曳,那才是柳树该有的模样。
刚开春的柳枝儿,绿中透着嫩黄,黄中不乏翠绿,一副娇滴滴的模样。蓝天白云映衬着碧波荡漾的水面,垂几枝写意般的吐芽的枝条,成了早春最动感的点缀。
在我幼年记忆里,老家生产队十字路口池塘边上的那几棵柳树,树根一半浸在水里,一半埋在土里,呈露出极其平常的褐红色。春日里,微风习习,杨柳依依,母亲就和街邻的婶娘们经常利用农闲时光在树根旁的石条上槌布浣衣,情景特别温馨暖人。
说起柳树,小时候只有一个比较模糊的印象。读了书以后,才有了较深的了解。
柳树,属落叶乔木,在中国有2000多年的栽培历史。成熟树龄的它,皮坚质厚,外表粗糙开裂,老树干多朽腐且中空。它耐寒、耐涝、耐旱、耐高温,全世界有520余种,仅我们中国就有250余种,遍及全国。柳树易繁殖,栽培方法简单,生命力强劲,既可美化环境,也在生活、环保、医药等方面有广泛用途,是国人最喜欢的树种之一。
柳树,虽说它不及杏树和桃树那般春华秋实,但性情温和,脚踏实地,根植于家乡的土地。春来发芽,夏来葳蕤,秋来落叶,冬来挂冰,见证了父老乡亲的岁月更迭,生命轮回。柳树虽不曾有什么果实奉献给人们,但它却能够经常为乡亲们遮风挡雨。
柳树,是靓丽优雅的代名词。惊蛰以后,柳树抽出了青翠的枝条,萌出了娇鲜的嫩芽,这些小叶子酷似一双双小眼睛,惊奇地观看着大千世界。绵绵细雨之后,她就拼命吸吮着春天的甘露,舒展着轻淡如烟的黛色,展现出姣好的面容。
清明时节的柳树最为出彩。当柳絮开始抽芽的时候,枝条上满满都是白白的絮芽,白中含绿,绿中蕴黄,活脱脱像极了落在枝条上的小蝴蝶,着实可爱动人。待到柳絮飘飞的时候,犹如漫天的白雪,也若布满天际的云朵,陪伴映衬着生机勃勃的原野。
柳树,不同季节有不同的风姿。春天,它枝条柔曼,颜色青翠,如同一位婀娜多姿的美少女,在微风吹拂下摆动着绿色的连衣裙,又像一位来自春天的使者,热情地伸出修长的双臂,焕发出勃勃的生机,浑身无不洋溢着春的气息。夏日,被风姑娘剪成细长细长柳叶儿,遥看像一弯绿色的钩月,也似一条修长的绣眉,怪不得人们谈起女人的眉毛就说是柳叶如眉呢?金秋,柳叶由绿变黄,风儿一吹,翻了一个又一个筋斗,真好似一只只小蝴蝶从枝尖上飞下来,为石间小道铺上一层金黄的地毯。寒冬,一层层雪花覆盖在光秃的枝条上,既是在为它挡风遮雨,也是在替它修饰打扮,看上去别有情趣。
说起柳树,也让我不由自主想起了母亲。那时候,开春以后,在柳芽尚未吐葚之前,母亲会领着我们捋柳芽,然后回家用开水焯、用凉水泡,待苦味浸出,或上笼箅蒸,或用盐和蒜汁拌匀调成凉菜,在那缺粮少菜的时代丰富了我们味蕾的满足感,填饱了我们经常饥肠辘辘的食胃。
井台边上的那棵大柳树下,是乡亲们最喜欢的去处。那时候男人们在那里吸烟、唠嗑、说三国,女人们在树荫下择菜、纳鞋底、说长道短,孩童们在一旁玩泥巴、打纸包,捉小鸡。刚刚识得几个字的我,则拿来几本书,平心静气看了起来。
在悠悠的历史长河和漫长的人生岁月里,人们和柳树结下了不解之缘,重复着一辈辈、一代代生与死、聚与离的人间故事。无论是踏青赏柳、沿河插柳抑或是送别折柳,都选择了阅尽沧桑的清明之后。此时的柳儿,质本洁来还洁去,可谓是几多伤情、几多悲喜。
如今我们兄妹及其子女们,早已分枝,各忙各自的事情,分别在不同的地方安家扎根。春风拂面,杨柳依依。说不尽柳枝柔长色软,道不完思亲缠绵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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