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宰相到县令
■ 王家华
曾有这样一位先贤达人,从朝廷贬到地方,由宰相降为县令,他就是功高盖世且与彭泽有着不解之缘的唐代名相狄仁杰。
作为大唐时期最著名的宰相,狄仁杰虽然深得武则天的信任和器重,但在武则天手下为相可不是一件美差。因为武则天在位期间,前后共斩杀了14位宰相,另外还发配流放了9名宰相,堪称“宰相杀手”。狄仁杰刚上任时,武则天就疑心重重地试探道:“尽管你的工作很出色,却也有人告状,你想知道是谁吗?”狄仁杰连忙谢罪说:“陛下认为臣有过错,臣当改正;现在陛下明白臣本无过错,实是臣之大喜。至于说我坏话的人,臣不愿知道。”狄仁杰这种坦荡的胸襟和大度的胸怀,不禁令武则天大为赞赏。
历史上的武则天敢于大胆用人,但也成天猜忌,自其登基以来,曾独断专行贸然起用了周兴、来俊臣等一批酷吏,帮助自己排除异己,铺平道路,而反过来他们又倚仗武则天的皇威及权势飞扬跋扈,为所欲为,趁机打压和杀害那些与自己政见不合的对手,所以被他们盯上的人很难全身而退。一时间,整个朝廷都笼罩在一片恐怖肃杀、人心惶惶的氛围之中,官员们每天上朝之前都要与家人郑重告别,就怕一去不回。
公元691年的秋天,狄仁杰被武则天任命宰相仅仅四个来月,就被酷吏来俊臣诬告“有谋反之心”而被捕入狱,同时被捕的还有宰相裴行本、任之古与崔宜礼等人。当时竟有这样不成文的规定:如果第一次审问,被抓的人赶紧认罪,那么就不必连累家人,也暂时免去一顿严刑拷打;如果不肯认罪,就会牵连家族,并严刑拷打,直到认罪为止。所以当来俊臣等人来审问时,狄仁杰态度上非常配合,直接说道:“大周革命,万物惟新,唐室旧臣,甘从诛戮,反是实。”于是被来俊臣关进监狱严加看管,等候判刑。
在狱中,狄仁杰趁机从狱卒那里借来了笔砚,乘人不备时将被子的一块帛布撕了下来,把自己的全部冤屈写在上面,并悄悄塞进了自己的棉衣里面,然后想方设法托人将棉衣送回家中。
狄仁杰的家人感到奇怪,这么冷的天气,本该要求添加棉衣才对呀,怎么反将棉衣送回家中?既然送回来了,那就按照狄仁杰的要求去做吧,果不其然,家人们在拆开棉衣时发现了藏在里面的帛书,原来狄仁杰在此帛之中陈述了自己的冤情。
狄家选派狄仁杰次子狄光远将这封冤帛送到了武则天的手中,武则天看后大为震惊,于是对此案产生了怀疑,但狡猾的来俊臣又让手下人仿照狄仁杰的字迹写了一封《谢罪书》,并让人呈给了武则天。
武则天更加感到奇怪,之前刚刚献上了冤帛,紧接着又是《谢罪书》,这狄仁杰到底搞得什么鬼?于是武则天亲自过问起这件事,武皇召仁杰,谓曰:“承反何也?”对曰:“向若不承反,已死于鞭笞矣。”“何为作谢死表?”曰:“臣无此表。”
武则天仔细一对比,果然发现不是狄仁杰的笔迹,虽然知道狄仁杰等人没有犯下死罪,但她心里清楚:毕竟这些大臣都是唐室重要人物,对李家王朝感情很深,所以最终还是将他们几人贬到了地方。
其中狄仁杰被贬为彭泽县令,直到五年后又重新当上了宰相。狄仁杰善于运用积极变通和迂回反击的策略与来俊臣斗智斗勇,终于扭转了被动的局面,从而使自己摆脱了危险的处境。虽然被贬为县令,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要知道,能从来俊臣手中成功地活下来,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狄仁杰的被贬虽然是其个人政治仕途的不幸,但却是彭泽人民千载难逢的万幸。任彭泽县令期间,他并没有怨天尤人悲观失望,而是发愤图强积极作为。“一心清正千家福,两字公平百姓安。”这是彭泽人民对狄仁杰最好的评价。狄仁杰是继陶渊明之后彭泽又一位勤政爱民的好县令,他赈济灾民,减免赋税,发展生产,改革吏治,清正廉洁,造福一方,深得当地黎民百姓的拥戴,成为历代彭泽人民崇拜的偶像。他的所作所为体现了儒家以民为本的德治思想,对维护唐朝统治有着积极的影响,所以最终又被召回朝廷,再次得到武则天的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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