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头发

■ 谢晓刚

头发，这一身体上光明正大裸露在外的毛发，对于现在一般的男人来说，打理起来是相当方便，在头发上面所花费的时间、精力、金钱都可以稍微忽略不计。然而，对于广大女性来说，头发需要打理，所花费的时间、精力、金钱还是都比男人们多得多。

男人对于女人头发的认识，我想都是从妈妈开始的。我很小的时候，跟着妈妈在乡下生活，印象中妈妈的头发是扎了辫子的，很传统的那种，有时候是一条辫子，有时候又是两条辫子，傻傻地记不清楚了。乡下到了收获的季节，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农活，妈妈忙碌完后，头发上会沾到杂草、稻谷、稻叶等劳作时的战利品。回到家后头发的清洗就需要花费较多的时间，妈妈常常叫我在一旁帮忙舀水洗头，一瓢水下去，一头乌黑秀丽的头发着水流笔直向下，沿着头发流淌的水，又汇入到了乡土里去了。为什么我们记忆中的乡土是有妈妈的气味，也许就是因为夹带着妈妈头发上的清香，那是丰收时炎热季节里的记忆，简单又美好。

如果说妈妈的头发是男人对女人头发的启蒙，那么女同学的头发就是男人对女人头发的启迪。学生时代讲究男女有别，头发成为最明显的分别标志，从女同学时而变换的头发上看，即可看出女人从小都是爱美和多变的，但这多变的大多是从最基本的形态延伸出来的，例如辫子的花样、头发盘法、刘海如何打理、用什么款式的发夹等等。头发的打理，是女同学们与生俱来的技能，而男生借机会拉扯、触碰，关注女同学的头发，应该是他们与生俱来的好奇与冲动。

女同学们互相交流的话题往往少不了头发，打架亦是如此，有幸看过女生之间的打架，总结出了一点获胜技巧，貌似谁先死死拉扯住对方的头发，主动权就牢牢握在了手中，这比起男生之间拳头对拳头的碰撞要温柔了许多。我想男生们都会留恋女同学的头发，尤其是自己喜欢的女生一席秀发飘飘或者辫子晃晃从身边迎面走过时，你会心中激动并不由自主地回头，呆呆地望着远去的秀发，一望一青春。女同学们的头发，伴随着校园里的桂花树，享受着清风，弥漫着清新度过了闲适的青春期。

妈妈的头发，随着岁月的流逝，时而是长发时而是短发，但依旧是乌黑秀丽。我稍微懂点事的时候，经常听到有人推着一辆自行车挂个喇叭在吆喝 “收头发，收长头发……”我心想这女人的长头发真是值钱，还有人主动上门收购。后来妈妈把头发剪了，是不是也拿去卖钱了。慢慢的学习变忙碌了，妈妈也跟着忙碌了起来，忙碌着为支持我的学业，努力奔波工作，随之增添了几丝白发赫然屹立在发梢中。女同学的头发，随着年级的升高越加简单，学业慢慢繁重，短发女生也有所增多，一切为了学习，有舍才有得，长头发难以打理，索性剪短作罢，不忍心割舍的，也就简单梳理。这段忙于学业奋斗的时光，头发倒成了她们的累赘。

时间是停留不住的改变，男孩渐渐长大，变成了不得不面对成熟的男人；女同学渐渐长大，脱胎换骨般蜕变；妈妈却渐渐衰老，摆脱不了岁月的年痕。女同学的头发，越来越紧跟时代的潮流，可变换的花样层出不穷，可直可曲可卷可波浪等等，五颜六色随意染色变换等等，充满着时尚流行风。这风也许吹得男人们心扉荡漾，但是是否还会像当年那样纯情地呆呆回望？妈妈的头发，并没有跟着物质的丰富而有太大的改变，依旧是朴素简单，只不过乌黑秀丽已经被无情的岁月摧残得褪色了不少，以前再不济也是黑发里撩拨着几根白发，现在我面对不断渐生的白发，暗自祈求慢一点，慢一点，慢一点生白发。

人们都说一叶可知秋，我现在觉得一“发”也可知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