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 屋
■ 陈青延
孩童时代,我生活在洞庭湖滨的农村,家里的老屋是父母用泥砖垒墙,茅草盖顶而成的。在起老屋的时候,垒墙用的泥砖,是父母根据老屋兴建的面积,挖散多少泥巴,浇上多少水,牵来一头耕牛,来回不停地在挖散浇水的泥巴踩踏,也就是作泥,直至踩踏的泥巴黏稠起来,具有一定的黏性,然后将这些黏稠的泥巴,一坨一坨地灌进一个用木制的砖模子做成一块一块的。
记得兴建老屋之初,父母要在墙基下挖一条沟,灌上碎砂和煤渣,稳固基脚,再燃放一挂鞭炮,热热闹闹开始动工砌墙造屋。老屋上梁的时候,父母还要宰杀一只雄鸡,用雄鸡的血揩在梁木上,期望避邪扶正,还在梁木上缠着一块红绸布,寓意房屋落成后,一家人红红火火,发家致富。
那时节,父母在兴建老屋的过程中,虽然杀雄鸡挂红布,寄予的希望是美好的,但由于建老屋的材料简陋,年长日久,泥砖墙受雨水的侵蚀,出现裂缝,遇上春天,泥蜂子还会在泥墙打上许多眼;而屋顶上的稻草也会出现腐烂,漏雨不断,遇上久晴不雨,偶刮大风的天气,稻草还有可能被揭飞,漫天飞舞。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为防止大风把老屋顶上的稻草揭走,父母经常观天象,经常打开收音机听气象预报。得知有大风来临之前,不管是青天白日,还是深更半夜,都要搭起楼梯,爬上老屋去,往稻草上压木头、石头和砖头。好些年,父母和我们兄弟,都是在一种担惊受怕的日子中度过。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十九岁那年恢复高考,我考上了中专,离开了父母,离开了老屋,离开了家乡,毕业后又被分配到了一个很遥远的县城支教。家乡的老屋便时常在我梦中闪现,也成了我梦中挥之不去的牵挂。
可以说,自从父母去世以后,由于多种原因,我时隔三十多年没有回家乡的老屋了。在我刚刚退休的这一天,我带上老婆,乘车决定回老屋去看看。途中,我在想: 家乡的交通设施改善了吗?家乡的经济发展了吗?家乡的老屋变成了什么样子呢?
两天的车程过后,终于在第三天上午,我回到了家乡。举目望去,家乡的老屋不见了,小弟告诉我,通过城镇发展,老屋和老屋四周几公里的土地被征收,矗立起一片高楼。小镇也建有小区和大厦了。家乡的老屋变成了美丽的小城了。
夜宿小镇小弟家,小弟说,他家获得老屋和土地的征收款后,在镇上办起了一家小龙虾加工厂和一个虾米加工厂,收入颇丰。这真是:老屋变金天地新,小弟变成致富星。
梦中的老屋,此时在我脑海中变得温馨而悠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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