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在远山近水处

■ 邱友琴

孟夏时节的一个傍晚，我和丈夫在省城乘坐城际公交车返回共青城市。一上车，我便惊叹于满车乘客的年龄结构，除我俩外，其他乘客都是正值桃李年华的学生。

林莺啼到无声处，青草池塘处处蛙。客车在昌九快速通道上疾驰，公路两旁时而满目山光水色，时而良田万顷，时而灯火闪烁。车厢内侧光线昏暗，手机屏幕的微光星星点点，映照着一张张无忧的脸庞和脸上的莞尔浅笑。恍惚间，我像是回到了12年前，大学毕业前聚餐那晚。那天，我和小伙伴们也曾坐在这样一辆青春的车上，前后左右坐着的人，我分明认得出是青怡，是董兄，是陶兄……因为他们曾经活跃在我飞扬的青春里。

“被石兰兮带杜衡，折芳馨兮遗所思。”后来，我们带着大学里学得的知识，随风四散而去。有的在题海里遨游，成功“上岸”；有的在职场中拼搏，尽显才华；还有的，仍存着念想，仍想乘那年六月的风，在诗书间大梦一场，懒理生活烦忧。有趣的是，旧岁在萍乡，与缪兄小聚闲谈时，他言语间对求学岁月甚是怀念，一个一个地念叨起同学们，有想知道近况的，有知道近况想聚聚的，倒是对自己的人生大事颇为超然物外。这与我近些年认识的那个务实上进的“缪科长”大为不同。那一刻，我发现，缪兄仍是那个少年时的缪兄，我们仍是那个少年时的我们。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说起毕业后身上最没有“世俗气”的同学，竟不是青怡，而是陶兄。那个写诗写剧本，害羞内敛的青怡，如今已是一名优秀的高中语文老师了，更是两个孩子的妈妈。她生活中的主要矛盾已经由诗书与生存，转化为生存与更好地生存了。反倒是陶兄，颇有些“万古不磨意，中流自在心”的风骨。他似乎从来没有被当代年轻人“最时兴”的东西，如加班、脱发、缺钱这些束缚困扰过，而只是沉醉在深圳现代化的摩天大楼里与惠阳沉静质朴的山山水水间。上班路上的一杯咖啡，夕阳余晖下的独自慢跑，他都能乐在其间。

车上的青年学生们陆陆续续在各自的大学门口下了车，青春不夜城里人声鼎沸。尽管我思绪万千，但终点站已经到达。我依然要告别这辆满载青春的客车，走进自己真实的生活里，一边感受生活的逆水行舟，一边欣赏远山近水处的无限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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